小店的藝術

現在在老人隊的其中一項工作，就是需要到區內某些老人院看病人，我們稱為「外展」(outreach)。我負責的老人院有四間，一間在天水圍，兩間在八鄉（我是因為要 outreach 才知道有個地方叫「八鄉」……），其中一間比較近的就在屯門區內。

因為車程比較短，所以去這間老人院時的心情都相對愉快。老人院旁邊有間小型麵包店，不是連鎖店的那種喔，而是很家庭式的，焗爐就在店內，站在裡面就可以看到麵包師傅在準備焗麵包；除了麵包外，還有賣自家製的蛋撻，曲奇，和各式酥餅等等。我是個貪吃的人，第一次在那老人院完成工作後，一眼就看到熱騰騰的蛋撻，還要是我喜歡的曲奇皮，便立即跟老闆娘買了半打，打算帶回去請同事吃。於是，老闆娘熟練地將一個個蛋撻從鍚紙殼反轉倒在一片方包上，再在蛋撻底鋪上牛油紙，一個一個放到盒內。她一邊放，還一邊跟我說：「蛋撻新鮮出爐，夠哂熱辣辣！」

昨天，我又來到這間老人院。離開老人院時，依舊忍受不了蛋撻的誘惑，又買了半打。但這次除了蛋撻外，我瞄到了餅櫃內的兩款曲奇。我想了一會便叫老闆娘給我一塊有果醬的曲奇，想不到，老闆娘竟然隨手夾了一塊另一款的給我，說：「送給你試試，好吃的！」不是貪小便宜的心理，但那刻就會覺得有點窩心的感覺。

或許小店沒有像大集團的時尚裝修，包裝也沒有大集團的精美，但小店有的人情味，卻是倒模式地服務的連鎖店沒有的。你買或不買，對於連鎖店內的店員是沒有分別的，他們又怎會在意你呢？雖然老闆娘送我曲奇的舉動，有可能也是為了吸引我繼續光顧而做，但至少我受落喔，不自覺地就會為這小店暗暗地加分了。

不過這種小型麵包店愈來愈少，其實連帶很多行業的小店也買少見少，大多都被連鎖集團取締了，或是因為捱不了貴租而結業。還記得中學外面的一間士多，從中一開始就常常光顧，包著整隻雞中翼的糯米雞，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。這間士多對我們的重要性和親切度，是遠遠拋離學校內的小食部的！（特別是小食部判了給集團經營後）一到午飯和放學時間都擠滿了我校的人，好不熱鬧。可惜，在我大概中五／中六那年，因為租金和續約問題，他們不能再經營下去。從此，這間士多的味道只能在回憶中回味了。

我沒有要批評大集團的意圖，畢竟我的生活也已經很習慣了他們的運作模式。只是作為一個顧客，除了比較貨品的價錢和質素外，我覺得店主和顧客的互動也是十分重要的一欄，你對顧客的態度，我們是感覺到的；何解老顧客特別偏愛某間店舖，其實是有跡可尋。這些，都是小店獨有的藝術；那種街坊街里式的親切感，沒有一間連鎖店能模仿得來。

希望老人院旁的麵包店能順利地經營下去吧！